呢?
“西人忠诚信奉真嫄,因此在先帝朝时,不少人因储君废立一事言论失当。至圣上即位,大举废除神祠、简化祭祀,更是惹来西民众反对。”凤苑府尹叹,“这是圣上心中的忌讳,本朝西籍官员,大多被革职或外放,如今圣心回转,重新启用西籍官员,当然是因着对公主的看重。”
前桥听懂她未说的意思了。当初先帝晚年怀上神赐之魏留仙,动过废长立幼的念,朝中也分成两派互相攻讦,西很明显站错了队,是魏留仙的支持者,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反对者。
可魏留仙知此事后自敛神迹,助力姊姊即位,结束了朝堂纷争,也让西招来清算和打压。西原本已经接受了被放逐的命运,随着何缜当公卿,希望却再次燃起——现在的形势看,皇储仍是魏留仙,储卿西籍,则西崛起指日可待。
皇姊将何缜送给自己,算得上将西三府的民心也打包附赠了。这会不会是对魏留仙小时主动让贤的报答呢?帝王之心真是难测。
难得女帝对妹妹不仅没有忌惮,反而尽是关怀,相比之,兴国那三个冤家真要汗颜了。
府尹对她敞开心扉后,两人更聊得开。提及凤苑风俗,前桥又想到何缜最让她意外之事,就是对男德书籍的熟稔。
“听闻女都娶‘西来之郎’,不知为何相比于其他,西对男的规训更深?”
府尹:“真嫄的神诞地就在大亭府圣乡,西广祀真嫄,格外尊崇女。生了男孩要给其取个女边的‘闺中名’,以求真嫄护佑,也借此期待再得女孩。男孩幼时,要着女装,梳女发,去神庙拜祀真嫄,十岁后才恢复男装打扮。”
这些风俗她曾在梁穹听说过一些,却没想到“西来之郎”的规训是从如此小的娃娃抓起,无论名字还是女装,都在化对女的崇拜和成为女的向往。
府尹接着又:“除此之外,还有教育的缘故。”前桥笑了:“是《卿诫》《教郎仪规》之类的书吧?”
“正是,西地教化并非贵族专有,三府皆在村落和街坊设有教员,即使低微的女或男,也可学堂识文断字,女读诗读史,男读规读诫。凤苑就连田、屠猪者家的男孩,拿起《卿诫》也能畅诵读,这放荆国,也只有西三府能到。这里几乎人人识字,故而文化艺术繁盛,在先帝时钦的状元中,有五位自三府。男识字虽无法考取功名,却能明事理,懂持家,襄助妻主,‘西来之郎’可不只是听话这么简单啊。”
也就是说,《卿诫》等书在西被用作教育男孩识字的教材?怪不得会深人心。
凤苑府尹觉得西给了男孩识字的权利,在重女轻男的荆国已经别一格,可通过教材灌输的还是男德观念。等识字的男孩长大了,会意识维护女尊男卑那一套,不说话还是行事,都是照“郎规卿诫”的模行,变成忠诚的卫士。
将来如若真攻了北边的兴国,倒可以沿用西模式,好新一代教育工作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“有教无类”和“因材施教”呢?
她:“三府的教育方式,也值得在京都推广,我的使就多半不识字,的确没有‘西来之郎’聪慧。”
府尹笑:“一方土养一方人,西文化推广京都恐怕不现实,不过有人学来三府方式教育家中后嗣,形成家风,收效显著。”
“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