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竹安笑着回屋打开柜，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避开了整个夏天的陈旧木味儿，她把冬被一床床地抱来，抖开，费力地挂到晾衣绳上，挂完后又去厨房接了桶拎给宁以茹拖地，自己也洗了条抹布，踩上凳玻璃。

        宁竹安拍掌，屋里屋外地唤了个遍，嘴都嘬酸了，却连狗都没看见，宁以茹扎上发从房间里来，问她又在找什么，小黄不是在沈寰宇的车上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嘬嘬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姑父好啊，我妈连五十块钱都没说给我，我爸就更别提了，完全不知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不回去吗？”宁竹安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黄是条很灵的土狗，像人一样，特别净，每次在家吃完饭洗碗，它都会自觉叼着饭盆跟到厨房来――小黄是不是也不在了呢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要是在服务区吃的话，那我带她馆了……行啊，你看着给我吧，三百块肯定够了。”说着，宁以茹拉起宁竹安的手过了个路：“好的好的，你们路上开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孩儿略有些迟疑，但还是对她讲了心中所想：“妈妈和外婆都不在了，小时候最快乐的那段记忆里就只剩了你，所以我想……跟你和好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宁竹安抬看了这家新开张的火锅店，突然想起一份两个人共同的回忆：“你还记得这里之前开的是什么店吗？”宁以茹脱而：“早餐店啊，应该是跟旁边的那家超市打通了。”宁竹安晃了晃她的手：“是啊，小时候，外婆早晨去学校上班之前总会带着我们来这儿的早餐店吃面。”宁以茹心一颤，转看向宁竹安：“嘛突然说这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去了还得自己饭，我不要，这大冷天的不如吃顿火锅。”

安想找小黄，墙角的狗窝前放着脏兮兮的饭盆，上面只有雨留的污渍，一块连着一块的雨斑像顽固的灰霉菌，大面积覆盖在碗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太奇怪了，哪里被鬼上啦？行了行了行了，快去把被和床单拿了晒来，我拖地，然后再把窗什么的抹一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竹安把东西放上后备箱，静静地等她那边把电话打完。

        拖把倚在墙边，宁以茹捶着背，扶住门框气抱怨：“一拖地才知房有多大……我弯腰弯得觉脑供血都不足了……我整理整个寝室都没这么累。”宁竹安把抹布晒上，说：“爸爸给了我五百块钱，让我们去菜市场买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忙完这些，胳膊实打实地举了半天，肩膀酸胀得简直发痛，宁竹安随便了，从凳上来，沾过的手冰得不像是自己的，她笼在嘴边哈了几气，又合起双掌来回摩，这才终于把它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后妹俩又开车去了城中村附近的一个大型农贸市场，悬在斜上方的太阳平稳地向西边跑，垂垂落染红了半边天，二人走菜市场时才发觉时间已经晚了，宁以茹便给陆秋红打了个电话：“你们几回来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