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川看得晕，好似满目都是父亲鲜红的正从纸里溢来的血，他慌乱地把这几页掠过去，找到了周合的供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呢，杀成仁？洛川睁开，瞳孔颤动着，一页一页迅速把卷宗翻开，过去了十几年，现在他自己盯着那些照片看，胳膊、手躯、、脚，洛峡被他所追求的事业切割成了十几块，凶手在分尸后随意将他的断肢排开，染血的警服破碎，成了墨紫。洛峡总说“知其不可为”，可他“为”字的最后一笔，是被凶手用锯刀生生锯了骨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洛川的手指在封页停顿多时，终于横起心来准备打开卷宗，却在还未翻到那页时匆匆瞥过一，闭上了睛，他颤抖着，张开嘴巴倒了凉气，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，耳边传来的尖锐蜂鸣让他本能捂住了耳朵，奈何这声音存在于，捂住了耳朵也还得继续听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个未破的案都有苗，但埋在土壤的须却是深不见底，不光是自己，好像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一个怎么走也不去的迷里，他受不得这样的日，脆一不二不休，待刘定守回来，他要直接向局里申请并案调查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面对警方的审问时，周合说自己和洛峡是在回城路上的服务区里遇到了疑似通缉犯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洛峡当时执意要再近些看看，他们便一路跟着那人走到了距离服务区几十来米的废弃仓库，而周合防备不及，被凶手从后面拿重多次击打后脑勺，人是被砸晕了，等再醒来时，他就已经被送到了医院，这好心报警的路人和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能帮忙证明，他的验伤报告也的确如他所说那般。

        室浮着消毒的气味和纸张的闷味，洛川对他了谢，走到桌边坐，拆开封取里面刑事调查的卷宗，翻到了现场的照片：袋里的尸块被浸泡过，在闪光灯泛着诡异的青白，创面走向平整，断却有许多碎肉牵连，据法医的推断对比，凶应该是把专门用来锯木的锯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看过洛峡事时的照片，因为案发后公安局专门给他放了假，外加他自己那段时间一直有意躲着，每天连电视和报纸都不敢看，所以和父亲见的最后一面是在火化前。但从当年老刑侦们的中，他不难得知现场是何种惨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纸质档案不能离开监控区。”理员把档案交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洛川用指腹蹭着鼻翼，将06年的档案拿来，准备打开时，他听见自己的咙里压着声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洛川扭过再次上前，等周合签完字，他拿起那张被得皱巴巴的单，也不回地楼去了档案室，向理员递交了申请。

        虽千万人吾往矣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，洛峡，当警察就得记住这两句话，我除了这个没别的东西可以教你们，因而将它灌输给了每一个晚辈，尤其是亲生的儿和亲手带来的徒弟。

        的白炽灯还在发细微的嗡鸣，洛川用双手捂住脸，重重地气，再轻轻地吐。

有些门一旦开了就再也没办法关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