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空了？

        桑楮看了看蓬台上方的西极之门，那里果然其余三者甚多，幽蓝之光几乎盈满了门扉，因而微笑：“那我多住几日，等您涵纳盈余，反正南地近来风调雨顺，一片祥和，我没什么事，可以长留金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神与神兽随阴阳分化了雌雄两，皆存于一，雌之犹如一个巨大的容，将诞育萌生之力纳保留来，这就是所谓的“涵”。雄之则如一个巨大的漏壶，将力量从此端输送彼端，这就是所谓的“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渊?回过神，继续：“嗯，没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生命消殒，元魄诞生，这些走到尽的生命力或由神兽捕捉修化，或由神兽从别“涵纳”，共聚，化作元，奉献神女。渊?涵四极之，成生育之气，播诸方，重造生灵，如此形成阴阳调和、薪尽火传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渊?嘱咐他一路小心，劫由像有什么话闷在心说不似的，深深望她一就走了。行到玉阶，正与一苍翠的桑楮相遇，对方微笑欠：“许久不见，西君。”

侧躺去。他壮硕的躯朝着神女微微佝着，仿佛延续幼兽时期的依恋姿态。神女则平躺在床，默默运气，将“涵”于的元化为自己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劫由，你离开后，替我去北瞧一，让巫衍冥速来见我，”渊?，“北极天可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初天地相生，阴阳化形，静动相宜，生死相继，神于混沌之中创造神兽，作为神意的执行者，为尘世带来生存发展之，消弭无尽的争斗业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西君说您没空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只说了这句话，便长躯一伸化作四蹄巨兽，脚踏祥云向着北方飞奔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2.

        蹄兽激的风乱了桑楮的发，也让他将睛眯起，直到劫由的影消失在视线中，他才金阙觐见渊?。

        劫由称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同宿一夜，次日清晨，劫由起床拜辞，刚走到门，就见神使脱羽化成人形前来禀告，称南极之主桑楮前来拜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，”渊?，“我一个也怪没趣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该多门走走了，”桑楮，“您上次去南地还是一万年前，东地和西地，自打我有印象起，您就没去过。总在金阙待着，一草一木都看厌了，能有什么趣味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与壮硕的劫由相比，桑楮材柔和匀称，像南垂天而生的乔木，他也温雅和善，与外表悍冷漠的劫由大不相同。劫由只抬了抬手，并未客套，想起昨夜渊?无意中说的话，更没给他什么好脸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么渊?之力又从何萌发？这就要提到“涵”之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桑楮宁顺地笑：“好，我不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四奔波忙碌之时还没有你呢。如今四极稳定，天行有常，我好不容易清闲来，让你们替我奔波，我休息得何其安逸、快活，只有你们觉得我会寂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神女没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妨，西君脚踏祥云，倏忽来回，只是辛苦奔波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渊?闻言哭笑不得：“我都说不得空了，你当我是骗你不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方才看到西君了。西地乱得好似一锅粥，他竟然还记得来金阙纳供。”桑楮笑着，声音温柔而亲切，又慨，“还好我不用镇压西那帮蛮力怪，想想就觉得西君分外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劫由一只脚都踏门了，又立即驻足，回望渊?：“你不会说着不要我的，转而要了他的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渊?恹恹地打了个呵欠，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哦……坏了，我还叫他去北地帮我找巫衍冥。”渊?才听闻西之乱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来了也好，至少你不孤单了。我去北方看看巫衍冥，接着就得回西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阙正中蓬台上首那四扇琉璃门扉，所示的就是四极神兽纳之数。此时劫由所代表的西极为最，次则月前刚刚来过的东极之主三足乌，再次则南极之主桑楮，最低的乃北极之主巫衍冥。渊?此时盯着北极之门发呆――巫衍冥许久不来了，上次见他，还是一年多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神女自名“渊?”，取其海涵有容之意。作为创造天地、掌育万之神，世间生灵生长成熟所依赖的养料，都由渊?播撒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神兽而言，辛苦奔波不算什么，渊?默默着，心中想的却是，还好昨夜没有让他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