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，边察疑心自己莫非又在梦？还是又是幻觉？他把手背在后，悄悄狠力掐上一把，从真切的痛觉中味到实际的幸福：前之人确是他的双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打算挣扎，随便他肆意妄为，只关心一件事：“……您先帮我把婚纱脱了吧。这么漂亮的裙，如果脏坏了的话，我会心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双习却觉得他的掌心异常，得她想立刻手来，又捺着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重逢以来，除去在旅馆的那一夜，他们之间再未有过行为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套婚纱的设计相对现代时尚，第二套婚纱的设计则偏向复古保守，领裹至脖中，羊袖增厚肩的同时，调手臂的纤长匀称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察说“好”，亲自帮她从那件繁重华服里解脱来，将婚纱和饰一并交给了工作人员。工作人员观鼻、鼻观心，接过衣便退了去，将更衣室留给皇帝和他的未婚妻。

        拉链早被开至，袒穿在里面的衬裙，一方温手掌探来，隔着衬裙的薄薄布料，抚摸着她的后背。

        被当作人台摆了两三个小时，顾双习到困倦，索额抵镜面，默默闭目养神。意识逐渐朦胧之间，她察觉到后似乎换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察低去亲吻她，手往摸去，指尖勾住袜带，轻轻弹动，袜带便鞭笞过她的肌肤，发轻微一声“啪”，在寂静的更衣室里被突兀放大，激得她不自觉一抖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不痛，纯是勾引，彼此心知肚明，她却总显得被动而兴致缺缺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一定与挂钩，可她满腔恨意，阴凉后化作一潭死，面上再无波澜，只剩麻木与置事外。死中自无可能滋生，她会为他的撩拨所战动、湿，仅仅是于最原始的生理反应，这副躯壳会基于本能地渴望繁衍嗣。

        顾双习更喜这套，唇边不自觉挂上些微笑意，这份笑意又被边察锐地捕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抬，默认了他的话。工作人员告诉她，这两套婚纱都是一年以前就开始设计的，可见起码从那时起，边察就已在筹谋着与她结婚，否则为什么婚服尺码都如此贴合她的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以前竟还认为，边察和她在一起，不过是为塑造人设、洗清污，目的达成后便会把她抛却……那时的她实在太天真，不够了解这位枕边人，错觉他是公私分明的理智派，却没料见他是纯粹的疯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有专门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，边察犹嫌不够，自己拿手机第二个摄影师，想把这倩影永远留在他的镜里。顾双习犹如橱窗里的洋娃娃，被顾客指挥着旋转、定格，拍摄数张照片，终于被放走、去换另一套婚纱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察一将她圈在怀中、用那只伸她衣服里的手四抚摸，一答非所问：“双习真的好，我好喜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正穿婚纱，预备着嫁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丝袜轻薄，表面泛粼粼细碎光，丝边温柔绕箍着她的大边缘，往上便是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察知她不不愿，宁可把姿态放得更低，几乎像一条丧家之犬，匍匐地爬到她脚边，乞求她施舍给他一个风。

烘地红到耳朵尖。大厅灯光充足，齐齐打在她上，将她衬托得好似个天仙，一洁白婚纱，披白纱，缓步向他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顾双习上，除去衬裙，还有一双吊带丝袜。她肤白、肤质好，衬裙紧紧包裹住她，前鼓，到了腰又被腰封勒纤纤线条，鲸骨贴紧她的，如植攀缘在她的肌肤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察快步上前，握住准新娘的手。“真漂亮，双习。我早知你穿这套婚纱会很好看，却没想到会这么――”他不吝于夸赞，恨不得现在便牵着她去结婚，只想快快将她锢在他边，以法律的名义。

        顾双习只觉如被饿鬼缠，除非被蚕侵吞殆尽，否则她绝无可能顺利转世投胎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套婚纱试完，也敲定了哪套主纱，顾双习便回更衣室换衣服。依然是工作人员帮她拆开发髻、摘纱，又拉住婚纱拉链，一寸一寸、小心翼翼地往推挪，生怕一个不慎，便扯坏了这矜贵气的华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笑问：“你想选这套主纱吗？你穿哪套都特别合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边察心中有愧，知晓她抗拒，便一直克制地不再越线，每天光是拥吻亲抱，并更多亲密行为。顾双习本就不如他那般重，他不侵犯，她倒乐得清闲，没心没肺地得过且过，从不烈地求。

        都不必睁回去看，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：“……您怎么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沉醉在这种地位暂时倒置的角扮演中，觉得“为狗的有人”，实在是太生动、太人，边察饶有兴味地挑战这类角，最终目标是挑拨打动顾双习，至少也该是哄着她、骗着她，允许他泊她的港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