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十九章】我們最好的模樣

        「來，笑一xia，三、二、一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快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，語晴正舉著熱可可站在草地中央，背後是天剛亮的金se雲層，遠處一顆巨大的熱氣球正緩緩升空，像夢境裡脫離重力的氣泡，靜靜飛往天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得像初綻的花朵，yan睛彎成新月，嘴角自然上揚，那一幕彷彿動畫角se的登場畫面，mei得不真實。

        顧涼躲在鏡頭後，手指停在快門上沒鬆開，連續拍了三張，卻始終沒有真正抬yan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因為她知dao——這些畫面，將來她會反覆看無數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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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旅行第一天的行程排得很滿，語晴一早五點就把她從床上挖起來，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梳洗、打包、衝向接駁車。她們住的民宿位於半山腰，離熱氣球升空場地只有十五分鐘車程，語晴一路興奮得像在參加什麼選秀總決賽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這輩zi最怕早起，結果今天一聽到鬧鐘就自動彈起來耶！」她笑著說，一邊把手機架上腳架自拍，一邊拉著顧涼ru鏡，「來啦，今天妳不准只當攝影師，要給我chu現在畫面裡！」

        顧涼強笑著靠近，手機鏡頭前她擠chu一個乖順的笑，xia一秒就閃shen退回鏡頭外側。

        語晴也沒勉強，只嘟了個嘴繼續自言自語：「那我自己來當開場白小jie啦～」

        顧涼看著她在鏡頭前旋轉、揮手、比chu飛吻，一字一句地唸著腳本：「今天是我的夢想清單執行日！旁邊那位就是陪我走過每一支Vlog的命運之女～顧?剪?師～！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本該笑，但嘴角卻只是勉強揚了一xia。

        語晴的聲音那麼清亮、那麼自信，就像永遠知dao自己該怎麼chu現在這個世界上，永遠知dao怎麼收好自己的悲傷，只把光芒留給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她呢？她連怎麼笑都學不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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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上午的拍攝很順利，語晴玩得盡興，一邊在熱氣球邊跑邊喊：「快幫我拍我追夢的樣zi！」顧涼就在她後頭舉著相機跟拍，每一格構圖都對準她奔跑時揚起的頭髮、微笑與逆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熟練地調整曝光、轉移對焦、拉伸穩定qi的軌dao，像一bu冷靜運作的機qi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語晴忽然回頭笑著揮手，陽光透過她的指縫撒進鏡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愣了一xia，手指在快門鍵上停住。

        畫面太完mei了，完mei得像是被設計好要永遠凍結的記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低聲說了一句自己也沒聽清的話：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怎麼會這樣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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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中午在山腳小市集解決簡單午餐，語晴開直播和粉絲互動，一邊嗑著炸dan蔥油餅，一邊嘴角沾著辣椒醬還自信開kou：「我們這支影片絕對會破紀錄，我有預gan！」

        顧涼坐在她旁邊，手拿紙巾幫她ca嘴角，語晴一邊笑一邊說：「幹嘛這麼溫柔，這樣我粉絲會誤會我們在一起！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愣，手指微微一頓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欸欸開玩笑的啦，別太認真。」語晴嘻笑著補救，對鏡頭打個哈欠，「但如果我是男的，我應該會想追妳吧，妳超照顧人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顧涼這次沒笑，只是安靜地望著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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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xia午回到民宿，語晴窩在沙發上選素材，顧涼在一旁幫她調se。語晴一邊剪片，一邊興奮喊：「欸欸欸妳幫我看看這段跑步要不要放慢動作？妳拍得好好喔，我都覺得我自己好漂亮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把那一段截xia，畫面裡的自己笑著回頭奔向鏡頭，陽光剛好撒在她髮絲上，連空氣都像在發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顧涼盯著那一格看了幾秒，低聲說：「放慢一點好，這是整支片最溫nuan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沒說的是——這一段，她打算剪一份自己的版本，當作留給自己當「紀念」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段記xia語晴還不知dao真相，還願意在鏡頭裡對她大笑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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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夜se漸深，山裡的風靜了xia來。

        語晴洗完澡，頭髮濕濕地披在肩上，一邊ca著護髮油，一邊看著筆電笑chu聲：「這段我好喜歡喔，光線超夢幻，妳真的好會拍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顧涼坐在對面，用自己的電腦處理另一份剪輯備份，她側臉對著螢幕，餘光能看見語晴臉上時而咧嘴的笑容、時而專注微蹙的眉mao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表qing她太熟悉了，熟悉到像在剪一支她自己拍過的紀錄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將畫面拉回，停在語晴回頭奔向鏡頭的片段上，語晴當時雙手張開、腳步輕快、頭髮被風chui得亂糟糟，卻笑得像全世界只剩她和鏡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截xia那一格畫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