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视线从新娘脸上移开，扫过人群，看到一个青影时，心颤了一，连手中的喜杆也握不稳了。

傍晚还这样闷，阿浩的声音却是凉凉的。

单方面的朋友。

千卫大将军朱貔复与邬九虽皆为辰王一派，却不睦已久，众人皆知。

“如此，今日慕之大婚，你不去贺吗？”

“慕之，早已心有所属。”

和邬九上京之前，阿浩就见过朱温一个人类，那是他还化不人形开不了，可常年累月的，他早觉得和朱温成朋友了。

阿浩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，朱温在他后，估摸着什么时候开。

“朱温！”

他穿过假山，却遇上了一位故人。

朱温看到他的神，心了然，开：“有人结为夫妻，便是婚礼。”

“我不…”

他开的时候，声音都在抖。

“不明白什么？”

“慕之，这样大喜的日，友人来贺，也在理之中吧。”

“就祝你百年好合吧。”

“我是阿浩，峨眉山上的那棵柏树！你经常在我旁边读书来着，读！”

“我是来同你告别的。”

他与邬九交恶已久，今夜，着实是个恶心人的机会。

“他喜那个姑娘吗？”

阿浩总觉得错过了些什么，失去了什么，可细细想，又想不清楚。

“都说人新婚时该送些祝福的”，阿浩歪着看着他，脸上还带着笑。

又是长久的沉默。

朱温觉得这妖真有趣，倒像是没见过人似的，也不怕自己请了士来捉他。

阿浩瞬间就了气，说：“我不明白。”

阿浩沉默了半晌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还没散开，熏得人发闷。

“阿浩你回去…”

“碰巧我与慕之的这位挚友一见如故，想邀他在蔽府小住一阵，不知慕之意如何？”

“阿浩乃我父亲故交之，恕在…”

大厅里一片喝彩。

邬九冷静来，他直了背，是一贯的风骨。

“结婚是什么好事吗？我瞧着府里仿佛都很兴，以前从没见过他们这般喜。”

朱温大步跟了上去，里唤着阿浩的名字。

他是妖，他想走，没人留得住他。

主厅，新娘刚跨过火盆，邬九执着她的手，接过喜杆，将盖掀了起来。新娘手执羽扇，虽看不清模样，一双眸却如秋一般，脉脉。

“他娶的那位小，便是他心悦之人。他们二人，生当复来归，死当长相思。”

祝福轻轻落，他转，走了大厅，没回，就像再也不会回来似的。

靠在假山旁的青年闻声回，纳闷地看着他。

“阿浩，你如何…”

大厅渐渐安静来。新娘搅着衣角，不知所措。

“不喜，又怎会娶她呢？”

少年的声音还是很温柔。

“我同你一起。”

“阿浩？”

阿浩没说话，他后的朱温却笑了。

“婚礼是什么样的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
邬九转过，心平静如。他到现在也不知晓这位谭小的名字，站在边的人不对，换了谁都没有差别。

他乡遇故知，阿浩也不对方听不听得懂，把该说的不该说的，全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