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鬼形容词,这里全是理工男和路灯挂件,”同伴吐槽,探朝着他来的方向看了一,“好吧,但一想到这样的男申报账单也要和各种单位扯半年,为了职称用花里胡哨的数字疯狂灌,我就会有些忧伤,这世界还能不能好啦!”
周礼群每次来江浙,都后悔没有在这边买房。
手机在桌上振动,男人撩起泛红的看过去,伸手接了电话,扬起笑容:“恭贺升迁,哦,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韩局长了?之前不是说要喊我打球吗?”
他低,好像能看到周礼群的蝴蝶骨长洁白的翅膀来。
一个落魄,常笑却忧郁,神秘,若即若离,站在白昼和深渊间摇摆不定的人总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?周礼群想或许这就是她鸡的秘诀,在广东总有和韩谭一样的英雄主义者,拯救她,怜悯她。
北方,地理上的冷、涸、粝、阴霾,让人的心慢慢皴裂、愤懑,焦灼了。无论生理还是灵魂,周礼群都渴望南方的降临。他是需要她来补救的,需要她腔里缠绵的诗意,他需要很多很多和很多很多花。
周礼群想起故土乡壤的贫瘠,想起它历史上的荒年,想起那些父母辈把树都啃光了还难逃一死的命运。他厌恶北方的土,他当年就不应该听周红的话,那时他又蠢又倔。
乐队贝斯听到红蓝妖姬这种名字一把炒河粉从鼻里呛来了,火辣不止地擤着鼻涕嚎:“打电话问他为什么!”
周礼群想,如果周红知了,她会怪自己抄袭她的人设吗?怪他是学人,跟屁虫?那时他就要说了,反正是你写在信里的,我借鉴借鉴还不行吗。
虽然他已经快忘了和中二期的韩大少说过哪些酸腐的怪话,过哪些刻意的小动作,但韩谭应该不会忘记吧,韩谭有写日记的习惯,说不定还在日记里记来时不时回味。当然,周礼群不是对自己有信心,他是对周红有信心。
电话打了过去,谁知那周否竟然真的有些不悦:“嗯……红蓝妖姬怎么了?”
【3】
他没有准备好见周礼群。虽然周礼群回来有几年了,虽然他仍有力着小明星的连几次,那个人唇着吞咽,失力地依靠着他的小腹,睫柔弱,睛湿漉漉得像是梅雨季。
朋友说,从他时常沉迷于回忆来看,他已经是个彻彻尾的中年人了。
可1996年,他的母亲折辱了他的天使,打碎了他的月光,韩谭想把云上的东西再拽来一次,再伸手时却到手指冰凉而僵。
志愿者觉得那笑声像冰凉的绸一样,慢条斯理的,面话也说得快乐又坦,落在耳朵边就是轻飘飘绒绒的柳絮,飞呀飞呀飞走了。但听墙角到底是不好的行为,他心虚地往远走,对甜品区的同伴说:“刚刚碰到了一个很江南的男人。”
这还是低音炮,绪没有上来的时候,声就是劈盖脸的那种攻击。几人顿时咬牙切齿,恨不得把他的小白脸刮花,还是主唱迷妹状地圆场:“有涵的。”
“有需要可以找我,我也在嘉兴。”
这是事实,女儿都已经开始早恋了,他还能死乞白赖地把自己当一个青年人吗?
“等等吧,如果玛雅人没有错,这世界就要末日了。”志愿者拍拍同伴的背。
作为一个农村来的知识分,他对土地,金钱和家庭有着本能地占有。南方,小桥,菖蒲充裕,多好的地方。
把手放在她的腰间,半开玩笑地问:“红红哇,就让我包了你吧,你一个女人活得那么辛苦,值得吗?”
会上的志愿者发现周礼群在窗边垂着,手指着睛在思考什么,午餐厅里阳光和煦,照亮桌上的免费蜜饯,糖,和男人的薄唇凤。
周礼群还没说什么,猝不及防就被挂了电话,对方汹涌而压抑的绪能从听筒溢来。周礼群并不意外,敛起打车去了车站,没有在嘉兴停留。
鼓手安自己,你都撬开保险柜把人小爷份证偷来了,为虎作伥到这种地步,还在意那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嘛呢!和他斗气,气的还不是你自己。
韩谭给周礼群打电话前想到了很多,野狼般呼啸的青,大客车,手风琴,裹在立领大衣里的,周礼群的脸。他的思绪往往不自觉地,有趔趄地陷在回忆的沼泽里。
如果可以,他真想拽周红到韩谭面前问问,怎么样,这人有魅力吧。
【4】